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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头万绪无穷尽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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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头万绪无穷尽

天色还有一点才暗下,不过街头的灯火都已亮起,临近年关,大街坊间都布置得红火喜庆。

此时在集贤坊的封楼上,京都诸多显贵人家边吃边看着一楼大堂上的戏台,戏刚开场,从门口走进一青衫白裘的男子,周身和煦,明净清贵,就是眉毛微皱,显得心事重重。

决明上前来:“章公子,二少爷在楼上等候。”

“有劳带路。”

章聚今早忽然收到江并的帖子,请他来封楼看钟家班的戏,他的确好这一口,不过因李骁的事,他没心情看,而且钟家班应该在明日才有场,猜想江并是不是记错了日子,但送帖子的人说没有错,称一定要来。

他与江并交集甚少,只有几面之缘,是个很风趣有见识的人。

在二楼宽阔廊道上,设桌椅,与邻桌左右相通,将楼下大堂内一清二楚,叫好声热闹,声声震耳。

帖子上请的是他们夫妇二人,章聚以为还有江春儿,不过只看到江并一人。

江并这位置独好,正对戏台。他看到章聚,起身作揖。

章聚回礼一笑:“内子身孕,不便出门。”

江并当即恭喜道贺:“以茶代酒,家妹若知道了,也会很高兴。”

“多谢。”

两人坐下来,江并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:“左右三桌都是我的人,正对楼下也安排了,没有外人听得到你我谈话。”

章聚眼皮一跳,如此谨慎,也就只有一件事了。

他不动声色看了看,就在他右手边坐着个五官冷硬的高大男子,气质冷冽锐利,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,他长得稍微像江春儿,尤其是鼻子,很像。

“这是我大哥,单名一个安字。”江并道。

难怪像江春儿,这下江家四兄弟姐妹,他算是认全了。

如今李骁出事,许多人虽不轻易得罪章家,不代表无人监视,他不用猜也知附近有两三双眼睛在不远处盯着自己,江并这个时候把自己叫出来,竟不怕惹祸上身么?

很快,他这疑问就有了答案。

“我人微言轻,翻不出风浪,旁人不会在意,况且大庭广众,能做什么?”说着,江并忽然拍手叫好,跟着周遭人一起。

章聚想想也是,于是看起戏来,又不经意看着周围,的确没可疑之人靠近。

二人闲聊起来,聊的都是戏台上的,看着真的很像两个志趣相投的好友。

江家父子三人前两日粗略谈过李骁的事。说来很巧,他之入狱,是潼州长史魏良遭人检举,之后认罪自杀,留下一份招供书,大致意思是李骁胁迫他扣押当地商贾的货物,以各种理由抄家,私吞大部分应该上缴国库的银钱,而这笔银钱,后来在明太妃闲置许久的别院里搜到几大箱珠宝,还有真金白银。

江家父子本是为摆脱两家亲事,不曾想还能把水溅到李骁身上。一时间表情都跟吞了苍蝇似的。

算算时日,江家暗中检举魏家,到李骁入狱,前后间隔半月左右。的确有足够的时间安排这些事。所以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江家检举成功了,还是背后之人算好了把魏家推出来嫁祸给李骁,亦或是顺水推舟。

到了这个时候,江家也不能袖手旁观了,这才找上章聚了解一二,看有无帮得上的地方。

“林少主在你这么?”江并忽然想起这事,江春儿回来时说林生风秘密回到京都,猜想应该会来见章聚。

果不其然,章聚点了点头,没有多说其他。

江并轻敲桌面打着拍子,逐渐挑明来意:“潼州那几个商贾被抄家的理由十分刁钻,事实上只要不是重大罪过,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他远在京都,如何会与这些人计较。”

章聚淡声:“不好说。”

李骁此人,犟,斤斤计较,十分痛恨贪官污吏,认真起来什么手段都能用上。

江并轻声:“在此之前,御史台以风闻奏事盘查潼州官员,空手而归。面对这么多富商,越是干净,就越有问题。”

章聚脑子转得很快:“他在找……官商勾结的证据。”

“一本私账。”

“私账?”

江并端起茶杯轻吹:“‘上贡’官员的每一笔都是不小的数目,商贾都会记录在册,或者一些来路不明收入,洗干净后填进明账里。”

章聚沉吟:“即便得到这本私账,也只能证明潼州官商勾结,魏良已死无对证。”

江并应声:“官商是一张网,官官又是另一张网,地方官与京官之间也有秘密。”

章聚神色悠哉看着戏台:“你的意思是从潼州府顺藤摸瓜到京都来?”

困扰章聚许多天的问题,这下终于有了一点头绪,对江并持有了点信任:“我们在查这笔钱的出处。”

知道出处,便知是谁嫁祸李骁。若按照江并这么说,的确是个办法,可问题是:“栽赃之人不一定就和潼州府有勾结,想要阿骁性命的,大梁内外,数不清。”

“魏家就是最好的说明。”死到临头咬了李骁一口,若说栽赃之人和潼州府没关系,江并半点不信,他继而低声,“至于私账本,几个月前江家就给了安王。”

章聚一愣,这话很奇妙,像江并这样的商贾背景科举入仕,户部礼部都会查得十分彻底,但凡一点腥味,都不可能有科考资格,更别说私账了。

江并淡笑,不做解释,御史台都找不到,户部礼部就更找不到了,何况不是他自吹,江家比那帮人干净多了,就是没干净得那么死板。

“但我有一事不解。”江并道,江家给李骁的那本私账,只要他拿出来,必定重击潼州官员。

若说起初迟迟不拿出账本整顿潼州,保了江家不受人怀疑,而今入狱近十日还没动静,怪哉。

听言,章聚疑惑:“难道他有别的打算?”

江并却不这么认为,这不单单是李骁自己吃苦头,还累及不少亲属近臣,或入狱或贬黜,林生风家中两个门派更是遭人围攻,生死一线。

李骁会拿这些做赌么?

的确不会做这么大的牺牲,章聚想了想:“得亲自问他。”

“人在天牢,如何见?”江并道:“不如先见到杨参军,他或许知道的更多。大年三十,即便不许被探监的重犯,都许探监一刻钟,除天牢外。”

表兄弟俩在朝为官,一块谈论朝堂很正常,比章聚林生风更近一些。杨临风不关在天牢,见到他总比见到李骁简单。

章聚稍微调侃一句:“自家的东西,还得找。”

江并轻笑,看了他一眼:“之后的事情,我就无能为力了。”

章聚表示理解,这本私账已经是最大的突破口了。

两人不再说这个,专心看起了戏。

不一会儿有人来到江安身后,低声说着什么,江安脸色一变,给了江并一个定心的眼神,起身离开,脚步略有急切。江并很少看他又如此神色,给决明打了个眼色。

决明去询问清楚后回来告知:“三姑娘和四姑娘今早出门,至今未归,老爷都出门找了。”

章聚低声:“去找韩疏。”

江并微微摇头,稳下心绪:“京都日子不好过,否则我也不会这般见你。钟家班花了不少钱加场呢,安心看,看完再走。”

章聚倒有些佩服江家人了,难怪当初杨临风说前途无量,就这份谨慎镇定,敢冒险又能保全自己,寻常人比不上。

江安一离开,就有个陌生男人坐了过来,不过江并章聚早就谈完了,现在聊的都是钟家班,又聊到其他班子,从开始的志趣相投,到现在的志趣相投。

且说江安听到俩姑娘失踪,血都冷了,倘若放在以前,这个点也不会太过担心,但昨晚徐青寄刚走,今早做好江春儿要大哭大闹的准备,谁知姐妹俩出去了,让他们稍稍松了口气。

街头落雪,行人少,而两旁酒楼坊间热闹,江安让自己的护卫一条街一条街询问下去,自己也走进雪里——

“敢问今日有无见过两个十六七的姑娘,各自带着丫头,大概……这么高。”

“京都这样的姑娘多了去了。”

“一个看着很活泼好动,一个斯文安静的。”

“没见过。”

江安心急如焚,逮着个人就问,一连好几个人问下来,都是同样的回答。

他心想有江秋儿在,不会由江春儿乱来,江春儿也有武功傍身,如此应该不会受伤害,顶多是俩姑娘贪玩忘了时辰,可天都黑了,又说服不了自己。

如此反复煎熬,戌时过了大半,有人来告诉他,找到了。

俩姑娘被找到时满身酒气,气得江老爷当场就想把她俩叫醒打一顿,成何体统!

夜半,两对主仆吐了一地,全身发热,茯苓半夏倒还好,俩娇惯姑娘难受得胡言乱语又哭又闹,江春儿又更麻烦点,身上竟还有伤口,一看就知道是去拂柳宗留下的,瞒着没说。为此江家上下整夜忙得鸡飞狗跳,天亮才消停。

方雪行和款冬走进这小院子,江秋儿门外守着人,询问一声,说是还没醒。她走到里边去,江夫人在这守了一夜了,隔壁是江安在守着江春儿。

她轻声走近:“娘,先去吃点东西休息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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