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痛苦,无人发觉(1/2)
他的痛苦,无人发觉
秦晟接到来自管家的通知时,脸色骤变。他挂断电话,沉着脸,猛地起身往外出。
董秘书深谙大事不好,也不敢多嘴问些什么,只能提着一颗心,步履匆匆跟在老板身后。
“立刻安排好车。”秦晟按亮了电梯,他看上去有些焦躁,不住地低头看向手机。
“喂,你在哪儿?”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,喉结上下滚了滚,涩声道,“秦轲出事了。”
董秘书愕然瞪大了眼,他有瞬间的愣神,却被秦晟冷冷一睨,霎时反应过来,快步进了电梯。
小秦总出事了?那这事可就大了。
董秘书眉头紧锁,紧急通知司机到一楼待命,见秦晟挂了电话,还是担忧问道:“秦总,出什么事了吗?还需不需要联系谁……”
秦晟没有看他,他只是目视前方,好像注视着什么,仔细看去,眼底似乎又空无一物。
“没事。”他攥紧手机轻声道,似乎在回答别人,又像是在安慰自己。
作为秦总的私人司机,领着高薪的同时自然是二十四小时待命,在他们绕出旋转玻璃门时,商务车已经在门前等候了。
秦晟径直上车,他的语气轻且急:“回老宅。”
“啊?”司机却明显怔愣住了,他挂挡的手微顿。
老宅是什么地方?从来没去过啊……
董秘书钻上了副驾驶,他也听到了这句话,见老板脸色冷硬,便敏锐察觉到了气氛不对,火速解围道:“往香榭九号走,等会儿我会导航。”
“好的。”司机松了口气,他察觉到了事情急迫,熟练一脚油门,商务车应声启动,随即像是利箭呼啸而过。
董秘书心底有一种淡淡的不安,他调出导航放置好后,又借着后视镜看了老板一眼,只见秦晟姿势僵硬,下颌紧绷,唇色也隐隐泛白,整个人像是紧绷的弦,在彻底崩断的边缘试探。
也许他都没发现,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。
董秘书收回了目光,暗自祈祷着小秦总千万不要出事。
等到商务车掠过香榭九号的大门时,认出少东家车牌的保安还来不及反应,便见着它疾驰冲过早已开启的大门。
他们看着车尾灯甩出了流畅的光带,再联想到里面传来的信息,不安踌躇地搓了搓手,随即按响了胸前的对讲机,沙沙的信号传来——
“注意注意,老板到了。”
这算个什么事啊!他们通知完便放下对讲,垮着一张脸,生无可恋地看向了里面某个方向。
里面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你说好端端的,怎么会有业主把其他业主的房子给撬了呢?
尤其都还是大老板家的人,管也不是,不管也不是。简直是神仙打架,殃及池鱼。
别墅的场面过于混乱,满地的玻璃碎屑,还有各式各样与凶器无异的工具。只见两个男人被尼龙绳捆着脖颈,反绑在地上,而绳结的另一端拴在他们的脚踝处,他们被反折过来,胸腹高高挺起,脖子与手脚被绑在一条直线上。
只要想伸直脚,脖子就会窒息,他们已经憋红了脸,隐隐翻着眼白,几个保安正手忙脚乱地给他们割着绳索,一边焦急地想要制止里面仍在进行的“战争”。
与其说是战争,不如说是一边倒的碾压,最嚣张的花臂大汉已经眼冒金星,他簌簌淌着鼻血,胡乱挥舞着铁板手,约莫一臂长的武器在他手中虎虎生风,随意敲上一下,几乎都能伤筋动骨。
保安们避闪着无法上前:“放下武器!”他们厉声呵斥,谨慎环绕着凶手,弓着腰,伸手想要劝服男子。
而花臂大汉却视若无睹,布满血丝的眼却死死锁定着面前的人。
那是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,他脸上挂着淡笑,闲庭信步地步步紧逼,他身上也溅了血迹,背上应该也落了不轻的伤口,挽起的袖口早就猩红一片。
他的额角也破了皮,鲜血顺着眉骨往下滴着,可他却还在笑着,眼神高高在上,嘲弄着面前的蝼蚁。
“你别过去!”保安想要上前阻拦,却又被一旁男人手中呼啸的扳手逼退。
他们靠的位置太近了,根本没法上前!保安们心急如焚,像是围着热锅的蚂蚁,却不敢轻易冒险。
“滚!我要杀了你们!”男人怒吼着,他阴鸷的目光再次刺向仇敌,举着扳手就往前一扑,随即被一脚踹翻在地,撞翻了靠墙的半人高花瓶。
锵啷——瓷器碎裂的声音扣动着在场人的心弦。
“老子杀了你,老子杀了你!”男人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,他随手拾起碎瓷片,向着前方猛掷,而那人不闪不避,反而继续步步紧逼。
秦轲微微偏头,避开了飞来物,他看起来异常亢奋,眸光闪烁,小指尾正在不自觉地颤抖着。见敌人狼狈摔在地上,他动了动喉结,看着男人沉沉笑了起来:“继续,站起来。”
“废物。”他舔了舔破皮的嘴角,血腥味令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。
“别过去!你先回来!”
保安在身后几米处焦急叫喊,他们眼睁睁见地上的男人被激得赤红了眼,挣扎起身,挥舞利器,继续无差别攻击。
他们不敢近身,而那人却丝毫不听劝,像是不会疼不怕死一样,步步靠前,他们拉不着也拉不住。
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啊!
都是活祖宗!
相较于旁人的胆战心惊,花臂男人的垂死挣扎落在秦轲眼里,就像是猫捉耗子的戏弄,他再一次侧身避过扳手,将人踹倒,眼底闪着狩猎的跃跃欲试。
“起来,废物。”他吐字清晰。
“我要、杀了你。”男人唾了一口血沫,他满嘴血腥狞笑道,再次用无力的胳膊撑起身子。
最后一次被狠狠踹倒时,男人手里的扳手终于哐啷摔落——铁器与瓷砖接触,发出清冽的碰撞音,落在所有人耳朵里宛如天籁。
还不等保安高兴片刻,笑意就骤然僵在嘴角。
只见青年终于慢慢走近,他垂眸看着地上的武器,似乎在思考什么,亦或者什么都没有,只是俯身拾起了它。
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敛去,就像是夕阳被山坳一寸寸吞没,黑暗将最后的光芒蚕食殆尽,夜幕就降临了。
秦轲微微撩起了眼皮,他的眼睫上还沾着血,冷漠得惊心动魄,在身后众人的倒吸气声中,他缓缓地、高高地扬起了手。
铁板手闪着寒冷的银光,倒映着满地狼藉血色。
“住手!”
“冷静!”
“快!拉住他!”
身后的喧闹与惶急恰如洪水般涌来,涌入他耳中就成了无意义的沙沙杂音,就像是断触的老电视,满屏雪花。
抡下扳手的时间只需要一秒钟,铁质器械与骨头接触时,就会发出一声钝响,它不似刺入血肉的“扑哧”声清脆,而是闷闷的,像是裹着棉絮的一声擂鼓。
那是一声隐在云翳后面的雷鸣。
周围太聒噪了,秦轲的耳边充斥着无数无意义的声音,他听不见那些话,也理解不了其中含义。
只是噪音,只剩噪音。
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。
秦轲木然地看着面前涕泗横流的男人,他的嘴一张一合,脸上满是扭曲的哀求,浑身颤抖着后缩,死死蜷在墙角。
他应该在说什么。
在说什么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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