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5,青梅和竹马(1/2)
85,青梅和竹马
甜喜目送着贺召走远。
说实在的,她跟贺召相处的时候总是被哄被迁就的那一个,她本身并没有什么哄人的经验。
按理说现在的情况,她应该去哄哄贺召才对,可是……
怎么哄呢?
晚上放学点,外头的天早就黑透了,远望云州摇曳的灯火,映照着教室里亮着的光。走读的同学已经没了影,住宿的同学也都去了食堂。甜喜偷偷摸摸来到贺召他们班门口,扒在门边,果然看见贺召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收拾东西。
像刻意在等她。
“哥哥……”
贺召动作一顿,也不管别的了,捞起收拾了一半的书包挂在肩上,起身就走,路过她身边就跟没看见她似的。
“哥哥!”甜喜追上去。
“起开,避嫌。”贺召高高的个子,双眼直视着走廊漆黑的前方,语气冷冰冰。
“哦。”
甜喜乖得过分了,听他这么说,懂事地往旁边闪开几步。
贺召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她的衣领:“回来!”
“哎!”甜喜脚下没站稳,撞到了他身上,登时吓到瞪大眼睛,“哥哥不行!要避嫌!”
贺召语塞。
他又没想做什么……
松开她,态度别扭:“随便你。”
走出初中大门,回家的路还是熟悉的那一条,从春夏,到秋冬,他们两个已经走过了无数次。冷清的胡同又短又长,有时一眼就能望到家的方向,几步就到了门口,有时冻得发抖步履维艰,怎么也走不到尽头。
隔着很远,路边会竖起一盏不怎么喜欢营业的灯,而灯与灯之间的黑暗处,贺召总是把步子放得很慢,耐心地等着她跟上来。
如果她需要的话,他还会牵着她过去,但显然今天是不会了。
甜喜越走越慢,迎面细碎的小雪花比玻璃碴还伤人,刮得脸生疼。她一遍又一遍地跟在后头叫他“哥哥”,像只烦人的跟屁虫。贺召也不知道听见没,反正一点也没回应。
叫了不知道多少遍后,她突然没了声。
贺召揣着兜回头,半张脸埋在毛衣的高领里避风:“怎么不走了?”
甜喜郁闷地站在那,干脆蹲下了:“我不舒服。”
贺召朝她走来,蹲在她面前,温热的气息来不及交织就被冷风吹散:“哪里不舒服?”摘了手套摸摸她的脑袋,又摸摸她冰凉的脸,“冻着了,还是玻璃扎到了?”
甜喜拉着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腹部:“肚子痛。”
“吃坏东西了?”
“不知道。”
贺召看她这小可怜的样子,抑不住语气里的心疼,反握住她的手:“先回家吧。”
甜喜委屈巴巴地说:“我走不动了。”
贺召把身上斜背的书包拿下来挂在她脖子上,转过身:“上来,背你。”
甜喜爬上去,被他背的次数多了已经有经验了,不必他说自然就会把头偏向旁边,不去蹭他的头发,也不会故意挠他痒。只是天实在太冷,而他身上又散发着让人喜欢的温暖。
走了几步,甜喜情不自禁地把脸贴在了他的皮肤上。
贺召耳根有点发烫。
甜喜嘟囔:“哥哥你好热。”
贺召清了清嗓子,含糊地说:“是你痛迷糊了吧。”
晚上甜喜没有拉肚子,也没有吃药,只是喝了粥。半夜突然疼得受不了,直冒冷汗,瑟瑟发抖地从隔壁过来敲贺召的门。
贺召赶紧让她进去,先把厚外套裹在她身上怕她冻着:“还是很难受吗?我们去医院吧。”
甜喜摇头,瘦瘦小小的个子缩在他的外套里,又狼狈又可爱:“你可不可以给盈盈姐打个电话。”
“给廖盈盈?……为什么?”
“她上次也是肚子很痛,但是她没有去医院,她说女生上初中之后都会这样的,很正常。”
“初……”贺召愣住,好像隐约明白了她现在的情况,嘴磕绊了一下,“你,你先坐一下,我给她打电话问问。”
坐在床边,贺召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打通,怕廖盈盈已经睡了,赶紧又联系廖满满。甜喜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他的被子里,眨巴着大眼睛,倒是一点也不客气。
廖满满接了电话说:“我姐洗澡呢,你有啥事?”
“要紧事,你让她洗完澡给我回电话,尽快。”
“行行行行,等会儿吧。”廖满满忙着玩游戏,说完就挂了。
贺召对女生的情况不太了解,又试了试甜喜额头的温度:“冷吗?”
“不冷,就是不舒服。”
“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在流血?……”
贺召问完就无语了,这是问了个什么奇怪问题。
甜喜很茫然:“哪里流血?”
“没,没什么,我随便问问。”
等了不多会儿,廖盈盈的电话打了过来,简单嘱咐了甜喜几句,直接使唤她爸开车来到了他们家。
廖盈盈说甜喜体质不好,身体瘦弱,从小又缺营养,第一次来例假就这么难受,要是不好好对待,以后有的受的,所以提议把她接回家住几天。
甜喜对例假的到来没有准确概念,下意识当然是拒绝,不想离开哥哥。
廖盈盈给贺召丢了一个眼神,意思是让他处理:“我先去车上等。”
等廖盈盈一出门,甜喜立马扭头问:“一定要去吗?”
贺召肯定地说:“当然了,廖总家里暖和,而且她家阿姨做饭多好吃啊,你去蹭两天,没事的,不用怕给她惹麻烦。”
“那你怎么办?”
“我好好地在这,有什么好担心的,你又不是不回来了。快去吧,外面太冷了,别让廖总等太久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乖,东西先不用带了,正好明天周六,要什么我给你送过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甜喜支吾半天,“可是”完了却没有下文。
贺召何尝不懂她的心思,认识这么久以来,他们几乎没有过任何分别。
忍不住主动上前半步抱住她,拍拍她的脑袋:“我会想你的。”
甜喜很轻地“嗯”了一声,离开他怀抱时,没出息地抹了一下眼角,动作飞快,晃一眼还以为看错了。然后她就推开了门,什么都没有多说,低着头走向了冷夜的风雪,坐上了车。
两天后的周一,甜喜有点纠结中午要不要跟贺召一起吃饭。
他们俩现在晚上也不见,白天也不见,她心里可难受了,就像犯了分离焦虑症,魂不守舍。下课铃响,她本想去之前的老地方等贺召,可是没成想转角遇见了班主任,只能赶紧换了方向,像做贼一样心虚。
坐在食堂里,她等了又等,看见了温跃,看见了廖满满,甚至连那个挨过贺召揍的男同学都看见了,就是没看见贺召本人。
第二天,又是跟昨天一样的情况。这次碰见的是贺召的班主任,她匆忙溜走,坐在食堂又是一个人等。
等了一阵没耐心,她心情低落,也没有吃饭的胃口,起身往外走。
这时,角落里那个一直默默注视她的人急了,扔下筷子大步跟了出去。
“阿甜!”
甜喜脚步顿住,难以置信地回过头:“哥哥?你怎么在这,我刚才没看到你……”
贺召不解释,上前拉住她的手腕:“跟我来。”领着她拐进操场旁边的小树林。
这小树林的树并不多,起不到什么遮挡的作用,临近操场的地方衔接着一片水泥高台,大概一米多高。平时上体育课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喜欢坐在这,或是躺着,可以看到蔚蓝的没有任何阻碍物的天空,像一幅没有边际的画。
贺召把校服外套脱了垫在上面,然后把她抱了上去,紧跟着用单手撑着台面利落地爬了上去,坐在她的身边。
这么高,这么显眼……
等老师和同学们吃完饭出来,要是往这边走,岂不是很容易看到他们两个。
贺召是那样心思细腻的人,此刻却好像读不懂她的顾虑与不安,而是问:“冷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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